【森林中的孩子系列-走近大自然】突破框架的理念
【夏日新企劃：自然與自然＿走近大自然】
文：綠綠老師（蔣志律）
如果一個孩子身在一處幽美靜謐的森林，能夠恣意地探索不需顧慮時間、制約和規範的話，那他到底會想做些什麼事情？這是我們覺得有趣，也是最好奇的一件事情。當我們將孩子帶領到一處自然環境，沒有任何的安排與規劃，沒有任何的既定內容需要教導他們時，究竟大自然與他們之間會產生什麼樣的連結？會發生什麼事？而當我們看見一個孩子沈浸在自然之中，洋溢著藏不住的笑容時，那刻內心裡又會有什麼樣的感覺？
從山頂折返回到鞍部處的岔路時，遇見了四個孩子與一隻小麥色的大型犬。肋骨清晰可見的大狗正低頭咬著一片包覆著肉粽的葉子，而其中一位小孩左手拿一片粽葉，右手拿著兩株連根拔起的植物，搖搖晃晃卻又輕鬆自在地走在下坡路段。我見著植株那肥大膨脹的根部後，好奇地問了「你手上拿著什麼？是蘿蔔嗎？」男孩笑著回應「對呀，我剛剛拔的⋯。」於是，我們在自然之中開始有了連結，趣味的閒聊些無關緊要的事情，他也和我分享家裡的狗是怎麼來的？叫什麼名字？以及信誓旦旦的跟我說「我們不用等爸爸媽媽，因為小麥很會爬山，牠從來不會迷路。」我看著那隻精壯的狗兒，來回穿梭在行進的隊伍裡，時不時回頭望著我們，真像是在確認有沒有跟上一樣。
孩子手裡兩棵植物依舊在空氣中搖晃，我邊走著邊指著問「那是要幹嘛的？」他笑著說「要給你吃的！」我回應「嗯⋯我覺得你可以種種看，搞不好蘿蔔會變大！」又接著說「應該可以種在你的耳朵裡。」男孩大笑「我要種在你的屁股裡！」我無奈地嚷嚷「這樣不太行，我屁股有點臭，而且洞太小了。」不知不覺的，四個孩子拋棄了他們的家人，逕自跟著我們，這讓我有些困擾，於是我問「你們這樣可以嗎？不用等家裡的人嗎？」只有一年級的孩子回應「我們會在停車的地方等他們⋯」然後展開了一個奇怪的話題，問我「你有吃過大便嗎？」我說「這麼厲害，有人吃過嗎？我只吃過鼻屎⋯」這一個坦承後，他們接著說「我也有吃過耶！」
走了一陣子後，他們開始和我們分享任何的事情，便問我們會不會說故事？然後，說起了自己想像的故事。說是有一隻穿山甲，會變身成毛絨絨的山羊，然後身上的鱗片會掉落，就成了一條有劇毒的毒蛇。由於故事撲逤迷離，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聽懂，只是隨著故事的發展問一些我覺得好奇的地方，像是「穿山甲不是有鱗片嗎？怎麼變成山羊後，鱗片就不見了？」即便毫無關聯，我仍然覺得故事內容有沒有邏輯、精不精彩並不是怎麼重要，而是在那個當下，自然環境之中，二年級的男孩，眼神像月亮一般彎彎翹翹的，和你分享著他腦袋裡的世界，為每一個自然物取了生動的名字。這件事讓我回想起來，想到那樣的畫面，內心總會感到特別美好。因此，經常在思索著：
我們如何營造出類似的氛圍，讓孩子們可以天馬行空的徜徉在森林裡，說著腦袋裡的想像？
那樣的畫面會很美吧？一群孩子或坐或躺地在森林裡，狂想著森林裡的每一個生命它的來由與它的故事。他們問我「你會不會說故事？換你說了⋯。」我看著他手裡搖頭晃腦的植物，立刻也編了一個來山上爬山的登山客，因為沒有做好功課結果在山裡迷路的故事。在又餓又累的狀況下，他隨手拔了一棵植株，以為那膨脹像蘿蔔的根可以吃，結果在月亮的照耀下誤食了奇怪的植物，導致屁股像氣球一樣越來越大，手和腳卻越變越小。說到這裡，我語氣一頓，看著男孩說「該不會就是你手上的那棵植物吧？」在他們的笑聲之後，我問他們「我剛剛說的故事你們給幾分？」「一百分！再講一次！」我又驚訝又意外的笑著回應「我才不要，講一次就夠了⋯。」
如果我們能重視孩子的每一句話與每一個想像，他們就會有很多喜悅，甚至滿溢的願意分享一切，而創意也是從中誕生的。意外的，這就是我們想見到的「一個孩子沈浸在自然之中，洋溢著藏不住的笑容。」在沒有任何刻意與安排之下，發生了⋯。當然，我們沒辦法評估於自然裡發生這麼美好的事情，對一個孩子來說究竟會有什麼影響？思考類似的事情，總是令人困擾，就像是為了什麼目的特別去營造似的。但我總是覺得，當一個孩子用著自己的方式與自然互動時，自然會從自然裡尋覓到一種安慰與寧靜，大自然會有很多話和孩子說的！我們要做的，僅僅只是讓步與允許一切的發生；只是將孩子帶到大自然，讓大自然照顧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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